【(小李飞刀)荆无命X上官金虹】 无情剑客剑 6
根据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改编同人文
阿飞回来了。
其实一个人解开自己的枷锁只是一念之间,只是这一念有人一辈子也等不到,等到时已错过了更多。
幸好他没有错过,李寻欢一直在他身边,只要他转身回头就能找到。
两人在酒馆里痛饮,年轻人总是喝得急且快,李寻欢才倒第三杯,阿飞已经喝光一小坛,但是李寻欢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阿飞需要发泄,或者说庆祝,庆祝解脱。
喝到尽兴处,阿飞拿出上官金虹给他的荆无命的剑,把剑抽出来,剑光一闪,顿时吸引了旁边喝酒者的目光。
其中一个商人打扮的圆肥胖子和一个独自喝酒的青年剑客同时走了过来。
胖子挂着笑,眉毛都要拱到帽子上去,拱手弯腰道: “公子这剑可是古大师所铸?”
阿飞笑道: “你一个商人也会识剑?”
胖子脖子上的肉叠起三道褶子: “只要是宝物,管它是剑还是银票,商人都一样认得。”
青年却冷冷斥道:“名剑岂可和银票相提并论!”
阿飞继续问那胖子: “我若愿出,你看值多少钱?”
胖子眼中精光一闪: “这既然是名剑,价格自然公道,我愿意出三百两银子如何?”
听了这话,那青年显然气极,对阿飞道: “你莫被骗了,这剑别说三百两白银,就是千金万两,若在我手上……我也不卖!”
商人又向青年拱拱手: “年轻人别急躁,别说千万两,我看你却三百两也是拿不出来的。”
“你……”青年人涨红了脸,看了看剑,毅然从素衣衫里拿出一块碧玉,碧玉通体光洁,中间却有一抹血红。
“鹤顶红!”商人惊呼一声,这玉价值足以买下十座庄园。看来这宝剑只能拱手让人了,他摇了摇头,抹了抹汗,准备走开。
阿飞却突然道: “管它百两千两,我都不要,我只要……我只要有人帮我付了这顿饭钱,这剑就是他的!”
商人顿住了脚,满脸不可置信。青年更是又惊又急: “这,这莫不是公子的醉话?”
阿飞已把剑横放在了桌上。
商人立马从钱袋掏出几两银子放在桌上,就要去拿剑。
青年愤愤拦住了他,“我一样可以付这饭钱。”他脸上还为这剑被贱卖而心痛。
“可我并不想卖给你。”阿飞把剑一转,对准了胖子,“我就卖给他。”
如同被当街扇了一耳光,又补了一拳,青年脸色已由红晕转为冲血: “为什么!这剑给了他,只会被糟蹋!”
阿飞继续拿起一个酒坛在指尖一转,“不为什么,我高兴给谁就给谁。”酒流如瀑,他再不看剑和他们,只和李寻欢接着碰杯去了。
商人眉开眼笑拿走了宝剑,青年脸色惨然地离开。
李寻欢看着阿飞: “你故意不给他剑,其实是为了他好?”
阿飞点点头: “以他现在的资质拥有一把高过他的剑,他控制不好,反而容易被剑控制,岂不毁了。”
李寻欢叹道: “荆无命若知道他珍重的剑被你这般……”
阿飞皱眉道: “上官金虹如此利用他又丢弃,剑丢了倒好。”
李寻欢咳嗽两声,说道:“我本以为上官金虹对荆无命只有利用,现在我却改变了这一看法。”
阿飞道:“因为荆无命没完成任务还废了手臂,但他却还活着?”
李寻欢道:“的确因为他还活着。”
阿飞:“上官金虹把荆无命的剑给了我。他只是不屑杀荆无命,因为他已经杀了他!”
李寻欢道:“没错,他们自己也这样以为。”
阿飞:“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李寻欢:“有!上官金虹即使不屑于杀荆无命,但是他舍弃了他,荆无命知道金钱帮那么多秘密,他为什么不灭口。”
阿飞:“因为他知道荆无命绝不会出卖他。”
李寻欢:“是,可是上官金虹不该相信任何人,他的座右铭就是只信自己。”
阿飞:“所以……”
李寻欢:“所以他不杀荆无命,还是因为不忍,更是因为保护。”
阿飞:“保护荆无命?”
李寻欢:“保护他自己!”
阿飞震惊,似恍惚要明白,却还隔了一层纱。
李寻欢接着解释道:“上官金虹以为荆无命已经失去了价值,就绝不能将他再留在身边,因为他没有理由!如果他还想留下荆无命,只能说明一点。他要防备这点,认为这点是有害的弱点,是他从来不让自己有的。只是这层意思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他不会有这样的意识。”
阿飞恍然大悟,接道:“因此他以为自己只是在舍弃荆无命罢了。”
李寻欢长叹一声:“荆无命本来只是他一心培养的杀人工具,为了这工具,他先毁了这个人。”
阿飞:“他对工具也会有感情?”
李寻欢笑了笑:“本来不会、不该、也不能有。但荆无命毕竟是人,他也是人。”
阿飞有些讥哨:“他也是人?”
李寻欢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有人才会变化,这种变化是人自己也不能把控的。”
黑暗之中,棺材铺的老板正要睡下。忽然,他觉得睡的房间变成了口棺材,而身下的床变成了上好的棺材板子。
他会这么觉得,是因为他太熟悉死亡的气息,这气息是坐在他床边的一个“鬼”身上的。他看不见他的样子。
这鬼自然是荆无命,他的声音空洞得也只有地狱中才能找到。
他说: “我已经把一具尸体放进了你店里最好的棺材。你明日让人把它送到一个地方。”
荆无命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但棺材铺老板已经如坠冰窖,那人仿佛周身有种魔力,看不见却和黑暗一同穿透了他的身体。
于是第二天,当上官金虹同李寻欢正要一决生死时,上好的棺材,上官飞干净而已失掉呼吸的尸体,使一切戛然而止。
(原文:
血浓于水,儿子毕竟是儿子。
无论对谁说来,这打击都不算小。
上官金虹似已有些不安,铁石般的意志似已渐渐动摇。
李寻欢目中的这份同情怜悯,就像是一柄铁锤,他脸上那层核桃壳般的面目,几乎已被打得粉碎。
上官金虹的酒也干了,凝注着空了的酒杯,缓缓道:“二十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喝酒。”
“当”的一声,酒杯摔在地上,粉碎。
上官金虹已自棺中抱起了他儿子的尸体,大步走了出去。
李寻欢目送着他,忽又长长叹息了一声,喃喃道:“上官金虹若不是上官金虹,又何尝不会是我的好朋友?”
他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曼声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当”的一声,这酒杯也被摔在地上。
粉碎!)
上官金虹抱着尸体找到了阿飞,毕竟这世上有这样快剑法的人,不超过五个。
此时阿飞已知道了林仙儿所有的事,知道了他爱的女人原来是条人尽可夫的母狗。
(原文:
他还是在盯着阿飞的眼睛,仿佛要从阿飞眼睛里看出一些他还不能了解的事情来。
但他却什么也看不到。
阿飞眼睛里空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这的确已不像是活人的眼睛。
上官金虹忽然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仿佛以前就见过。
他的确见过多次。
当他将荆无命的剑拔出来交给阿飞时,荆无命的眼睛就几乎和阿飞现在的眼睛完全一样。
当他杀死了一个人,这人的眼睛还没有闭起来时,也就是这样子--既没有感情,也没有生命,对一切事都已完全绝望。)
不用再追查了,他已知道是谁杀了他的儿子。
上官金虹抱着上官飞的尸体,慢慢走回了庄园的明堂。大堂上,他轻轻把上官飞尸体放在一旁,自己缓缓坐在太师椅上。
他还是石雕一样没有表情,眼神里却多了一层沧桑。
金钱帮总堂主禄丰小心翼翼走了进来,躬身道: “贼人害死公子实在可恶,是否需要属下去彻查是谁……”
“不必。”上官金虹打断他,“我已知道是谁。”
禄丰一震,赶忙道: “那属下立马调动金钱帮所有人力,一定将贼人千刀万剐,把他剁成肉酱,让他……”
“滚!”上官金虹音调还是很平。
不明白为何这样也会惹恼上官金虹,禄丰知道自己已半边脖子在刀口上了,不禁湿了身冷汗,不敢再说一个字,连忙退了下去。
可是没过多久,禄丰流着汗又退了回来,这次他双腿都在发抖,可他还是硬着头皮道: “帮主,荆公子他……”
下面的话已不必他说了,因为荆无命已一步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了个从头到脚都裹着黑纱的人,只露出一对白瞳仁眼珠的眼睛,看上去只有空的眼白。
大堂上死一般的寂静。
禄丰却不是个笨人,他已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隔了半晌,上官金虹才道: “你来了。”
荆无命道: “我来了。”
上官金虹声音出现一丝裂纹: “你还敢来!”然后他又平平道: “那么你就绝不能再出这道门了。”就像在说晚上吃什么一样平淡。
荆无命眼神空洞,“我知道。”突然,他转头看了看旁边上官飞的尸体。
上官金虹也看了看上官飞的尸体,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很好,好!你知道你废了手臂后我为什么不杀你?因为我弃你,你就已死了,我喜欢看一个人慢慢死,越慢越好。”
果然,荆无命的眼睛像被人撑着倒了硫酸一般,从空无中演变出新的绝望。
上官金虹欣赏着荆无命的变化,一点都不放过,“那你知道现在落在我手里,你会怎么死吗。我杀人有很多种方法,又要慢,又要痛苦,如果你觉得你过去已经习惯于痛苦那你就错了,疼痛是永远不会习惯的。我喜欢看一个极限很大的人被活活痛死需要多长。”
他的神情更残忍,笑意也更大,他从主位上站起来,渡步到荆无命旁边,他的声音就像在四面八方同时响起,让人怎么也躲不掉。上官金虹继续道: “我要把你的手指一根根掰断,用烟熏瞎你的眼睛,用火烧焦你的皮肤,用虫咬烂你的五脏,用钳夹断你的舌头,用沸水烫坏你的嗓子,用钉凿穿你的耳膜,让你不能听不能看不能言五觉尽丧,然后在一片黑暗中慢慢慢慢饿死,只有水,说不定要七天才会死去。”
荆无命仍然盯着前方,“好方法。”
上官金虹摇摇头,“还不够好。我要挑断你的经脉,打断你的双腿,把你变成废人。然后让人将你锁到地底去,锁住你的脖子,让你畜生一样一动不能动,每日靠别人给你灌糟糠,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想死却不能死,就这样日日夜夜不见天日地活着,直到我死了,你也那样活着!”
荆无命眼皮有些颤抖,连日来的折磨已将他的嘴唇也变成惨白,他终于对视上上官的眼睛。
两双决然的眼睛。
荆无命道: “我也有一个好主意,现在就可以让你满意。”
上官金虹道: “哦?”
荆无命道: “你知道,如若将人凌迟需要三千六百刀,对于受刑者也是极为漫长的过程,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成为破烂,最后只剩一副骨架。”
上官金虹道: “不错。”
荆无命捏紧了手,继续道: “你也知道,我对你……有情。只要有情,不管如何绝望,我对你都会心存希翼,妄图你会对我有一丝……可是你不会。你会无情地看着我受这三千六百刀。每割一刀,我就会升起希望,希望你不忍;可是每割一刀,我也会绝望,每刀都是新的绝望。这样直到最后一刀,我就经历了三千六百次绝望。折磨一个人,不仅是凌迟他的肉体,同时在一刀刀凌迟他的心,这就是最残酷的刑罚!”
沉默,又沉默了很久,然后上官金虹才看着那个浑身裹着黑纱的人,“你就是他请来的执刀人?”
黑纱人道: “是。”
上官金虹道: “你明知道,做完这件事我必会杀了你,但你依然来。”
黑纱人道: “是,我已收了荆公子的钱,这事实在有意思,就是死,我也会把它做成。”
上官金虹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为钱不为命,人事皆可尽'的黑白神通裘一两。”
裘一两的白瞳转了转,“连我这种下三滥的小人物都知道,不愧为上官帮主。”
上官金虹站在荆无命前方。上官冷冷道: “那我就看看你变成白骨的样子!”
此话说完,裘一两变术法似的从黑纱里丢出一卷皮套,皮套在空中层层摊开,有一整张桌面那么大,里面是尺寸各异的精良刀具,其中有一套五把的短剑。
裘一两身形瘦小而简洁,他双手中已握住刀,就如暗影一般在荆无命四周变幻,刀仿佛黏在他手上,而他整个人已变成了一把利刃!
他所过的地方,荆无命相应的部位就多出道道血痕,裘一两口中高声数着: “一、二、三、四……二十三、二十四……”
上官金虹静静负手站在荆无命面前,看着他身上血花绽放,染红苍白的肌肤,衬映成惊心动魄的沉重的艳丽。
荆无命寸步不移地站在上官金虹面前,额头上因为肉体的破裂渐渐有了汗珠,汗珠坠落,荆无命又仿若不觉,只是凝视着上官金虹。
是否像自己他说的那样,步步希翼,刀刀碎裂?
“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七十!”
沙漏很慢,很慢。
除了裘一两,谁都没有动。庭院中一只飞鸟也没有,一只蜻蜓也不见,所有生灵都被这浓重的血腥味骇得远去。
上官金虹当然没有一点表情。他只是在看一具木偶罢了。
当划过三百多刀的时候,荆无命全身已浸泡在自己的血海里,他全身衣衫已经破烂,看起来就像一个被砍烂的布偶。
他已麻木的断臂上流下来的血,已是黑色。
突然,裘一两也失了耐性似的,他一把拍起桌上那组短剑,短剑排在空中,然后五把一齐向荆无命刺去!
五把短剑同时钉在荆无命身上,四把钉入了四肢骨肉;当中一把从腹部上方穿过,狠狠刺入了他的肋骨。
血如泉涌,荆无命跪倒下去,右手撑在地上。
裘一两不尽兴般,上前又想将五柄剑一齐抽出来。
但他一步也迈不出去,因为身后忽然传来了毁灭性的杀气,此刻他一动必死!
裘一两依旧比较镇定,道: “不知上官帮主可是有何不满意的地方?”
荆无命看到上官金虹的靴子出现在眼前,他拼命抵住血汗抬起头,看见上官金虹还是同样冰冷的眼眸。
上官金虹俯视着荆无命,冷声道: “有!你这样刺法,还剩三千多刀,没有割完,人就死了。”
荆无命心中已经不能再有感觉了,他脸上反而扯出一点笑容来,“他刀功差,做不成……剩下的,不如你亲自动手,毕竟那样更痛快!”
裘一两逃走了,上官金虹并没有动。
两人这样对望着,沙漏漏尽了。
上官金虹从桌面上执起一把刀,看着满身是血的荆无命。
荆无命等待着。
刀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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